消费“湾”引力系列报道
买爆山姆Costco，反向代购奶茶，什么吸引了港人北上？赏新年烟花，来一场City Walk，什么让港澳游魅力重现？南都大数据研究院推出“消费‘湾’引力”系列报道，从港人北上、港澳游进阶、软硬联通、大格局大市场等四个方面展开解读。大湾区跨境消费双向奔赴，实则是消费共赢。粤港澳三地如何优化消费环境、提升消费体验，进一步活跃跨境消费？三地消费市场如何进一步融通，在更大的格局中谋划“湾区大市场”？
第三篇聚焦“软硬联通”，看大湾区如何借助基础设施建设和规则机制对接，繁荣跨城消费。
“一个字：爽！”林小姐在社交平台上分享她的“港车北上”初体验，“从香港出发开到中山，全程不到2小时，以后回内地探亲旅游都更加方便了。”
超1630万人次，这是2023年经港珠澳大桥珠海公路口岸出入境旅客的数量。近年粤港澳大湾区基础设施“硬联通”建设加速，广深港高铁、港珠澳大桥、琶洲港澳客运码头等相继开通运营；同时，大湾区持续深化规则机制“软联通”，“湾区标准”“湾事通”“深港一卡通”等持续打破壁垒，推动规则衔接、要素流通。
“硬联通”
加速推进成效斐然
据深圳边检总站统计，2023年全年，深圳口岸出入境人员达1.649亿人次，其中12月31日共查验出入境人员83.55万人次，创全面复关以来最高纪录。珠海边检总站数据也显示，2023年该总站共查验经拱北、港珠澳大桥、横琴、青茂、中山港、九洲港等对港对澳口岸出入境人员1.65亿人次，同比上涨69.2%。随着广深港高铁、港珠澳大桥、琶洲港澳客运口岸等投入使用，粤港澳大湾区运输通道不断畅通；青茂口岸等粤港、粤澳口岸相继开通，“一地两检”“两车北上”等便利通关模式推广实施，粤港澳三地通关效率大幅提升，交通基础设施“硬联通”建设成果有目共睹。
跨境高铁服务加密延时
在大湾区跨境出行，公众更倾向选择哪些出行方式？南都大数据研究院近日发起的问卷调查结果显示，高铁、大巴更受大湾区受访者青睐，二者占比均超五成；同时有26.47%愿意选择自驾出行；15.88%愿意选择乘坐客船。交互分析结果还显示，港澳受访者选择高铁出行的比例高达74.24%，“14分钟直达深港、1小时通达湾区”的高铁出行模式深受欢迎。
公开数据显示，2023年，西九龙边检站共查验出入境人员超1988万人次，同比2019年增长超15%，其中，单日客流极值出现在12月23日，当日查验旅客超12.5万人次，创2018年口岸开通以来历史新高。
有受访者在填答问卷时表示，高铁出行速度快、时间稳定，而且可以直达内地多个不同城市，不用担心换乘接驳等问题，优势明显，因此已成为其往返粤港的出行首选。
不过，调查过程中也有受访者提出，随着客流日益攀升，周末和节假日往返粤港两地的高铁车票不时会出现“一票难求”的情况，必须提前“抢票”，期待有关部门进一步加密高铁班次，方便旅客“说走就走”。
南都大数据研究院留意到，为进一步便利市民日常往来、旅游及商务出行，香港铁路有限公司自今年1月10日起，加密往来香港西九龙站及深圳福田站列车班次，由每日74班增加至98班，并延后部分短途列车的尾班车开出时间。
香港铁路有限公司常务总监（香港客运服务）杨美珍表示，很高兴看到广深港高铁香港段客运量节节上升，成为不少乘客跨境出行的首选，期待在新一年继续为大家带来更多更方便的服务。
“两车北上”通关量逐月攀升
另一方面，在“港车北上”“澳车北上”等通关利好政策刺激下，越来越多港澳居民选择驾车前往内地。问卷调查结果显示，48.48%的港澳受访者愿意选择自驾车跨境出行。
拱北海关数据显示，“澳车北上”政策施行一年来，经港珠澳大桥口岸通关的澳门单牌车数量持续攀升：政策落地首月为0.7万辆次，到第12个月已超12万辆次，单月通关量增加16倍。“港车北上”政策自2023年7月1日实施后，香港单牌车通关数量也呈现逐月增加，通关第6个月达9.5万辆次，与首月相比增加近13倍。
“‘澳车北上’政策实施后，跨境工作更加便利了，现在我每天往返横琴和澳门，通勤时间只要20分钟。”有在横琴创业的澳门居民介绍。
还有不少港澳车主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自驾“北上”经历。除了可以更自由地把握出游时间、方便大件采购之外，内地更低廉的油价、汽车保养和维修费用都成为吸引车主“北上”的原因之一。
据港珠澳大桥边检站统计，2023年经港珠澳大桥珠海公路口岸出入境旅客超过1630万人次，出入境车辆超过326万辆次，分别为2019年的1.29倍和3.8倍。其中，年内经港珠澳大桥入出内地的港澳居民超过992.7万人次，创历年来新高。“尤其2023年第四季度，‘两车北上’政策效能持续释放，叠加中秋国庆等公众假期，港澳居民自驾‘北上’热度火爆，口岸单季度出入境车辆首次超过100万辆次，达112万辆次，环比上季度增加28.7%，呈现出高速增长的态势。”港珠澳大桥边检站负责人表示。
跨境客船海天联运“登船即登机”
2023年5月正式开通的琶洲港澳客运口岸也成为不少旅客跨境出行的选择之一。作为广州首座集跨境、城际、海岛功能的水上交通口岸综合体，琶洲港澳客运口岸填补了广州中心城区到香港水上高速客运航线的空白，客船全程约120分钟即可从广州直达香港。据统计，自2023年4月14日琶洲口岸试运营往返香港航线以来，截至2023年12月31日，广州会展中心海关累计监管经琶洲口岸进出境旅客超7.3万人次。
有家住广州海珠区的受访者表示，选择“琶洲港澳口岸-香港中港城”航线前往香港，既不需要跨越半个城市赶高铁，还可以欣赏沿途海景，体验相当舒适。也有受访者表示，虽然乘船整体耗时长于陆路交通工具，但胜在航线码头都在市中心，对于往返购物的旅客来说非常便利。
此外，琶洲港澳客运口岸还提供广州登船、香港登机的服务，旅客在口岸出发大厅可“一站式”完成预办值机和行李托运手续，通过海关、边检后即可乘船直达香港国际机场，全程无需办理香港出入境手续，实现“登船即登机”的国际出行一站式服务，极大便利了旅客水上跨境出行。
“软联通”
持续深化打破壁垒
粤港澳三地间的交通设施“硬联通”建设如火如荼，与此同时，大湾区持续深化规则机制“软联通”。畅行香港和内地327个城市的“深港一卡通”、上线过百项服务的“湾事通”小程序、161份“湾区标准”……一系列应用持续打破壁垒，推动规则衔接、要素流通。
公交一卡畅行328个城市
为进一步方便两地居民跨城公交出行，2023年6月，深圳通有限公司与支付宝、AlipayHK等公司合作升级深港交通支付互认功能，正式上线“一码通深港”业务。这意味着，使用深圳通、AlipayHK（港版支付宝）、支付宝中的任意一个APP，即可在深港两地扫码乘坐所有的公交和地铁线路（除香港机场快线）。
2023年8月，由深圳市深圳通有限公司和香港八达通卡有限公司联合发行的“深港一卡通”上线。该卡上具有深圳通电子钱包（符合交通部全国交通一卡通标准）和八达通电子钱包，分别使用人民币和港币充值。至此，香港和内地327个城市可实现公共交通“一卡通行”。
有深港两地跨境通勤的受访者表示，相较于上一代“互通行”卡，新版“深港一卡通”支持更多内地城市，适用范围更广，用起来更加方便。也有受访者表示，虽然可以刷二维码乘车，但自己还是特地买了一张“深港一卡通”：“总是有电量焦虑，备一张实体卡心里不慌”。
“软硬结合”持续推进大湾区互联互通，宜居宜业宜游的优质生活圈正在形成。南都大数据研究院问卷调查结果显示，44.12%的受访者认为大湾区跨城出行非常便利，43.82%的受访者认为比较便利。
“湾事通”一站式提供跨境服务
除公共交通外，2023年12月9日，“湾事通”综合服务平台在支付宝、微信、AlipayHK（港版支付宝）、MPay（澳门钱包）、WeChat（国际版微信）同步上线。该平台以小程序形式面世，围绕出行、通信、支付、求职、养老、医疗、教育、吃住游等生活场景，为粤港澳三地居民提供“一体一面”无感便捷的跨境服务。三地居民跨境、跨城出行时使用各类服务，可以通过“湾事通”一站式解决，无需再切换不同App或小程序。
数名受访者反馈，“湾事通”聚合了不少以往散落在不同APP的服务，非常方便。也有首次前往香港旅游的受访者表示，“湾事通”提供的境外流量包购买服务对短期旅行相当实用，免去其额外购买境外电话卡或支付漫游费用的烦恼。
蚂蚁集团方面介绍，该支付宝小程序首期上线过百项服务，实现“一个平台畅行湾区”。在交通服务上，不论是市内还是跨境出行，搭乘公交、地铁、广深港高铁、跨境巴士、轮渡，都可以通过该小程序轻松买票，免去货币兑换的烦恼。在生活服务方面，内地居民赴港澳办证预约、港澳居民在内地预约回乡证办理都能在该小程序上搞定。此外，小程序内的“惠出境”专区还集合了最全优惠券信息，方便三地居民购物游玩前一站式领取。
跨境扫码支付接受度大幅领先
随着“北上消费”热潮开始，为方便港澳人士在大湾区内地城市消费，有关部门和平台企业在跨境支付服务环境建设上不断发力，提升港澳人士的内地消费体验。
首先，跨境电子钱包支持港澳人士内地消费。目前，港澳两地有多种跨境电子钱包为港澳人士提供移动支付服务，包括微信香港钱包、支付宝香港钱包、港澳版“云闪付”钱包，及20余个港澳本地“银联系”钱包（即香港、澳门本地机构推出的自有电子钱包，支持银联二维码扫码支付功能）。
此外，内地支付工具支持港澳人士直接绑定外币银行卡用于内地消费。财付通、支付宝等机构经人民银行总行批准，已于2023年7月全面支持直接绑定外币银行卡，并优化相关外卡服务，进一步提升外卡支付体验。港澳人士在微信、支付宝等APP上绑定中国境内以外银行发行的Visa、Master卡后，可享受与内地居民同等的无差别式支付服务，内地消费便利度大幅提升。
南都大数据研究院问卷调查结果也显示，45.45%的港澳受访者认为跨境消费非常方便，43.94%认为比较便利。多名港澳受访者在填答问卷时表示，在内地消费过程中未遭遇任何问题，体验良好。
进一步问及港澳受访者在内地消费时主要使用的支付方式，支付宝/Alipay、微信/WeChat占比分别达61.29%和79.03%，大幅领先其他支付方式。
深圳领展中心城项目负责人介绍，为了给香港游客提供更好的消费体验，领展中心城早在2019年已经接受AlipayHK支付。2023年恢复通关后，港人“北上”需求暴增，商圈与AlipayHK也第一时间推出合作优惠，吸引客流。如今商圈大部分港人消费都使用AlipayHK支付。
有来自香港的受访者表示，近期包括AlipayHK在内的不少电子支付工具积极推出如“新人券”“电子印花”等各种优惠吸引客人，再加上内地大部分消费场景均支持电子支付，“北上”消费几乎用不到现金，扫码支付在旅客群体中确实很受欢迎。
“湾区标准”保障跨境消费质量
为了方便粤港澳三地消费者在购买商品、享受服务时更放心，以统一标准表达需求。2023年4月，广东省市场监督管理局、香港特别行政区工业贸易署、澳门特别行政区经济及科技发展局三方共同签署了《关于共同促进粤港澳大湾区标准发展的合作备忘录》。粤港澳大湾区标准信息公共服务平台以及“湾区标准”标识同步上线。官网数据显示，目前已有161份标准纳入湾区标准清单。从油、盐，到广式早茶、糕点，如今都有了统一的“湾区标准”。
暨南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副院长、经济学院教授王鹏指出，以往内地与港澳之间，很多标准是存在差异的。如今这种双向奔赴的消费，会对产品标准方面的规则制定产生倒逼力量，推动卫生、食品安全、产品质量等监督监管部门加强规则对接。
广东省标准化研究院党委书记、院长张定康举例说明：“比如说，以前在供港澳食品领域方面，三地的检测标准不一致，表达方式亦有不同。供港澳的食品还要专门设置一套标准，而且只能从内地单向输送至港澳。现在有了统一的‘湾区标准’后，从单向变双向，流通更便利了。”
中国信息协会常务理事、国研新经济研究院创始院长朱克力也表示，“湾区标准”可为公众带来的便利包括但不限于：在购买商品时更放心，无需担心质量问题；在享受服务时更满意，服务提供者遵循统一标准；在出行、旅游等方面更便利，交通、住宿等设施都将符合湾区标准要求；在创业和就业方面更有保障，统一市场环境将为企业提供更多发展机遇。
双向奔赴
从“软硬联通”到“心联通”
随着大湾区基础设施“硬联通”不断加快加深，以规则衔接、机制对接为重点的“软联通”持续拓宽深化，“一小时生活圈”正在变为现实，进一步拓宽了大湾区消费市场，“双向奔赴”催生了跨城消费的活跃和繁荣。
2023年春节期间，深圳各口岸累计出入境旅客超50万人次；“五一”假期期间，香港出入境人次逾332万，澳门各口岸出入境人次逾243万；暑期8月，内地访港旅客数量超343.53万人次，内地访澳旅客达232.25万人次；12月，“北上”深圳的香港客流达668万人次；2024年元旦假期，港澳两地总计迎来入境旅客超90万人次……“湾区多城生活”回归。
支付宝数据显示，2023年上半年，自1月份恢复通关以来，每天有数百万人在粤港澳大湾区跨城通行，使用支付宝交通出行服务次数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153%，居民消费恢复至2019年同期消费金额的140%，居民工作、商务、求学、旅游、交流学习往来更加频繁。港版支付宝AlipayHK也显示，港人第二季度到内地消费金额和笔数环比飙升超3倍，跨境通行带动消费兴旺。
2023年下半年，内地游客到香港使用支付宝整体交易笔数较上半年增涨40%，而港人使用港版支付宝AlipayHK回内地、去澳门的交易量一直稳步上升，特别在十一黄金周（9月30日至10月2日）使用AlipayHK在内地消费交易金额是佛诞假期（5月26日至5月28日）的近两倍，显示移动支付为两地居民出行消费带来便利。
2024年是《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出台的第五年。近期审议通过的《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总体发展规划》《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总体发展规划》《关于支持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放宽市场准入特别措施的意见》《粤港澳大湾区国际一流营商环境建设三年行动计划》等四份文件，均与大湾区城市“软硬联通”密切相关。可以预见，粤港澳大湾区打破壁垒、协同发展的进程还将不断加速。
暨南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特区港澳经济研究所副所长谢宝剑认为，从基础设施“硬联通”、规则对接机制衔接“软联通”，到民心人文的“心联通”，更加便利的营商环境、更加优质的生活圈，正吸引“八方来客”在粤港澳大湾区学习工作生活、创新创业，有力促进大湾区的高质量发展。
样本说明
南都大数据研究院于2023年11月30日至2023年12月25日发起本系列网络问卷调查。其中，内地受访者占比为80%，港澳受访者占比为20%。从年龄段来看，00后占14.9%，90后占28.6%，80后占30.9%，其余占25.6%。
出品：南都大数据研究院
监制：戎明昌 刘江涛
策划：王卫国 邹莹
统筹：张纯 关健明
采写：李伟锋 罗韵 谢小清
实习生 周惠琪 蒋佳轩
设计：张许君 沈淑婷
支持机构（排名不分先后）：广州市天河区港澳青年之家 惠州仲恺港澳青年创业基地 珠海大华港澳青年创新创业服务中心 深圳北站港澳青年创新创业中心 佛山市港澳青年创业孵化基地
数据来源：问卷调查、深圳发布以及新华网等媒体报道